点了点头,合上折扇,“带路!”
“这边请,您仔细脚下。”
昔日皎洁如月的脸庞,已经被炭火烧灼得焦黑,翻出猩红的生肉。
白色的中衣已经彻底被血染红,新鲜的血顺着衣角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。
蜿蜒成红色的一条蛇,吐着信子朝他逼近。
难得一见如此惨烈的景象,周钰不由地后退了半步,打开折扇遮住口鼻,看到身旁狱卒似笑非笑的嘴脸,不悦道:“本王从未让你们做得如此难看。”
狱卒们互相对视一眼,无奈地上前,一左一右解下周冀手腕缠绕的层层麻绳。
失去支撑,如悬挂着的腊肉,直直跌倒在地。
缓了片刻,周冀的手指动了动,艰难地抬起头。
被烧成焦炭的脸上,浮起一抹诡谲的微笑。
周钰心脏似被目光贯穿,无法动弹。
“退下。”
周钰喝退了侍从和狱卒,待四下无人时才蹲下身,打量地上的人,连凑近都怕不小心沾到血污,看了半天,周冀从头到脚只有头顶一根玉簪还算干净,便抽了出来,指着他道:
“母后最讨厌你这双眼睛,说是和先皇后一模一样,我一直不理解,但现在明白了,真是……太讨人厌了。”
短短几个时辰,周冀几次疼晕又几次疼醒,疼痛到极致,灵魂会抽离肉/体,仿佛将自己曾经过往如看戏似的看了一遍。
七岁那年,昭觉寺扑鼻的血腥气……
宫中金碧辉煌繁荣之下的恶心构陷……
师父带他第一次来到恶臭扑鼻的乱葬岗……
黑暗,血腥,充满恶臭与肮脏。
都令他作呕。
突然,眼前闪过李崇云压在他身上的画面。
额头的汗顺着挺拔的鼻梁滴在他身上。
欲望成为熊熊燃烧的纯粹火焰,焚烧尽所有的腐烂,涤荡开所有污浊。
周冀倏地笑了声。
“你笑什么?”周钰问。
“笑你是个懦夫。”周冀咳了一声,咽下喉头的腥甜,挑衅地望向周钰,“你讨厌我的眼睛,不过是因为我看透了你是个坏事都怂恿别人做,躲在背后挑拨离间,以为自己的手就干净了,其实不过是一个根本没有勇气亲自动手的懦夫!”
周钰攥着簪子的手微微颤抖,“你再说一遍!”
周冀从地上缓缓起身,余光瞥见匆匆前来的狱卒脚步,笑着抬起头。
“小时候嫉妒我,表面装得仁义,背后诬陷我偷盗,诋毁我舞弊,试图让父王厌恶我……可父王不傻,到头来,父王还是把虎符给了我……因为他看清了,你这条一辈子都是躲在阴沟里的蛆虫,永远见不得光!”
“闭嘴!”
周钰呆愣地跌坐在地上,看着自己发抖的手。
刚刚还在自己手上的玉簪此刻已经刺入了周冀的右眼之中。
“小冀!”
李崇云冲进门,被眼前景象震得僵在原地。
他送的玉簪,为何……为何刺入了周冀的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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