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尘封已久的名字在自己的心口一藏便是十多年,不敢对人提,不敢与人说,便是连写都不敢写,唯恐那跃然纸上的名字叫人想起,又心生了歹意。想得厉害之时,也只敢趁着无人在旁之时,拿手悄悄在地上临摹,那刻在心尖尖上的名字。
只那名字刚刚浮现在地,又急得赶紧用手擦拭了去,生怕叫人看见。一别经年,他也只能无数次抚着地上的灰尘,想象着那藏在心底里人,想着她是否还活着,活着又是否安好。
已经有多少年无人跟自己提起过故人了,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数不清,他苟延残喘至今,这十来年的惟一心愿,不就是能叫他再见一见故人……
柏暮远颤抖着双手,紧紧握住周随安的右腕,用尽了平生所有的力气,颤抖着嘴唇,轻声道:“随安兄如何知晓我表妹,梁归雪。”
十来年了,终于说出了那藏在口中的名字。
……
平城县衙后宅。
璎若直到起身后,方才知晓县令大人竟是趁着天还未亮便敢去了幽州。坐在孟夏身侧,无云里雾里,周遭嘈杂完全更是不曾入耳半分。
十几年前的往事在脑子里想了、念了十来年,曾经恩爱有加,对自己疼宠有加的父母,乖巧可爱的弟弟,还有那个爱说爱笑,一心要娶自己的表哥。
便是靠着这些回忆撑着自己在这无间炼狱里打滚了十来年,所求也不过就是想知晓,故人是否安好。此时的她充满期待,期待着故人来,不知那人在这凄凉的北寒之地是否过得好,有无吃饱穿暖,有无娶妻生子,妻子待他可好,他们……是否相敬如宾,是否如同自己的父母一般,恩爱有加。
自己已落入这万丈深涯,早已不相匹配……
随后又惴惴不安,怕白等十几年,等来的却是一场空,怕那人早已魂飞大地,怕那人早已入了黄泉幽冥,怕那人早忘了昔年承诺。
盼着那人子子孙孙,却始终不甘心,又怕那人叹然一笑,早已将自己相忘于尘土。
更怕那人只剩下黄土一抷……
若是如此,若是如此……她熬了这十几年,等了十几年,苦了十几年,又是为了甚么……
还不若当初便和父母一起去了才好……
……
幽州。
“暮远兄的意思是,那位梁小姐竟是以一己之身,将贼人引了去,将活命的机会让给了暮远兄?璎……啊……这梁小姐竟是这般烈性女子,叫人可叹可叹……可叹这世间男儿又有几人能如梁小姐这般。”周随安叹道。
竟是不知这璎若姑娘竟是有这般离奇身世,更是不敢信后宅一娇弱女子竟是这般果勇不输男儿,甚至比那拿刀执剑的男儿更加叫人钦佩不已。
“我表妹如今可还好?可有……嫁人……生子……夫君待她可好,孩儿们可有调皮惹她?定是没有的,她最喜欢小孩儿了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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