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三百余岁的寿命,老谷主今年已经三百岁了,若不能突破渡劫,离寿终正寝也不远了。
他本该也如梦行君一般,早早以身证道,但他不敢,他心有牵挂,偌大的花弦谷和一双儿女还无寄托。他做了百年的缩头乌龟,如今再想躲,也是不能了。
老谷主眼中流露出伤感的神色。
他虽未说,但曲簌和谢允遥都懂他心中所想。
谢允遥默默取出要送给老谷主的寿礼,那个卷轴。
曲簌见状憋笑,心道,还是人少的时候送了好,毕竟送的‘一个字’,人多的时候也拿不出手。
“这是何物?”
“这是为谷主您备的寿礼,我师叔清霄君为您写的一个字。”谢允遥恭敬递上。
老谷主接过卷轴,小心翼翼地打开,果然只有一个字。
曲簌瞥见,纸上落了一个‘道’字。
清霄君真会糊弄人,写个‘道’字,他还以为会是什么‘福’啊、‘寿’啊之类的。
可老谷主对着这个字却是看痴了,他颤抖地摩挲着那个字,像是窥见了大道的法门。
灵力开始在老谷主身周暴动,他闭上眼。
曲簌吃惊,小声问谢允遥,“老谷主怎么了?”
谢允遥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小声答:“尊驾在悟道。”
曲簌眨眨眼,还是他见识少了,没想到清霄君写的一个字就这么牛,还能帮一个渡劫期修士悟道。
老谷主双目紧闭,额间溢出细密的汗珠,像是沉浸在道法的玄妙之中。
半晌,他才重新睁开眼,老谷主一阵恍惚。
他苦笑道:“方才我当真觉得差一点就可触碰到大道了。”
“替我谢过清霄君,这份恩情,我记下了。”老谷主视若珍宝地将卷轴收入怀中。
谢允遥一礼。
“寿宴在三日后举行,这几日小友可在我花弦谷随意赏玩。”
老谷主如是道。
等谢允遥和曲簌告退。
一位妙丽的蓝帽少女轻巧地跃入亭中。
“前几日叫你来看,你不来。今日倒好,不仅要看,还是偷着看。”老谷主对女儿道。
“我只是想看看大宗门出来的弟子会有什么不一样?”纪醉蓝挽住父亲的手。
“看到了,觉得如何?”
“还不错。”纪醉蓝轻快地道。
“谁不错,谢允遥?”老谷主捋着胡须道,“我倒认为他不适合。”
“他是现任清源宗宗主清鸿的大弟子,清鸿看重他,不出意外他就会是下一任清源宗宗主。他背后已经有个清源宗,未必会看上我们花弦谷。”
纪醉蓝则是偏头,一派少女的天真烂漫,笑嘻嘻道:“看不上花弦谷,看上我不就可以了吗?”
“哼,天真。”老谷主拿起边上的烟杆,点上,“整日就知道看乱七八糟的话本,脑子里就知道情情爱爱。”
“男人眼里,什么会比权利、势力更重要。”
老谷主抖了抖烟杆,“他师弟舒渐昀倒是可以考虑,禹城舒家子。”
“再看吧。”纪醉蓝熟练地拿过父亲的烟杆,为他添烟叶。
“该长点心了,我也陪不了你多久了。”老谷主目光看向远方,手抚着胸口放卷轴的地方。
纪醉蓝听得红了眼,扑进老谷主怀里,道:“父亲一定会渡劫成功的。”
老谷主拍了拍女儿的背。
他老来得了这一双儿女。
儿子是个执拗的性子,自小就不在身边,送去琅月门学剑。女儿又是一副永远长不大的样子。
这叫他如何宽心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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