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寝宫后,顾知礼就来求见。
然而他在外面站到日落西山,朝歌也不愿意出来见他。
“陛下,将军他明日就出征了,您真的不见他一面吗?”
吉祥小心翼翼地问道,他是为数不多知道“耶律和凌”真实身份的人。
其实一开始朝歌也没告诉他,是他自己慢慢猜出来的,再加上朝歌本身也没刻意想隐瞒着他,他就渐渐确定了。
他只见过陛下用那种眼神看过一个人,那就是顾知礼。
“不见,把门关起来,谁敢放他进来,杀无赦。”
朝歌摸了摸肚子,关上了窗子。外面已经吹起凉风了。
转眼,这夏季又过完了,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入秋多时。
院子里树,已经一点点枯黄,显露萧瑟之意。
那天,顾知礼在院子里站了一整夜,露水落在他身上,又凝结成霜。
“吉祥,吉祥,快扶朕起来!”
朝歌从噩梦中惊醒,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,然后才看向旁边。
床上以往的位置空无一人,没了那白骨,也没了那装进耶律和凌壳子里的男人。
他梦见长枪插入将军的胸口,将军仰面向后倒去,手里抓着一片飘落的梨花,逐渐被血染红。
“怎么了陛下,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吉祥匆匆跑过来,扶着朝歌做起来,替他顺气。
“扶我起来,将军呢,将军他在不在?我要见他。”
朝歌一时都忘了自称朕,焦急地看向门外。
他好像又变回了那个小小少年,孤立无助,想要依靠着他的将军。
其实他也没那么坚强的,他做了皇帝也还是会害怕,会坐立不安,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情。
“陛下慢着些,小心身子——”
吉祥扶着朝歌往外走,可话还没说完,朝歌就已经挣脱了他的手,步伐不稳地冲了出去。
一拉开门,大股的寒风灌了进来,吹得人瑟瑟发抖,仿佛一夜之间,就从夏天来到了冬天。
门口,已经是空无一人。
“将军呢?他人呢?”
朝歌对门口的小宫女问答,急切地抓住对方的肩膀,不经意抓疼了对方也未曾察觉。
他平日对下人虽算不得很好,却也不曾亏待,更不曾这般面色难看,想要吃人一样。
小丫鬟都吓傻了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陛下,将…将军他…”
说了一半,眼泪就要出来了,生怕小皇帝会治她的罪,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罪。
“他怎么了?”
朝歌放缓了语调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。
可是他心里,比刚才更害怕了,想着是不是将军真的出什么事了。
“将军他刚刚离开了,准备出征了,临走留下了一张字条,让奴婢在陛下醒来后交给陛下。”
小宫女这会才战战兢兢把一句话给说完整了,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陛下这样恐怖的样子。
那眼神,像是要把人吞了一样。
“出征了……出征了……对,他说他要去北疆。”
朝歌失魂落魄地呢喃几声,接过那张字条——
「朝朝,和孩子一起平平安安等我回来。」
如今已经是半个月过去了。
“怎么办啊,陛下已经疼了两个多时辰了,这么大半夜的,刚去请了姚大夫,一时半会还过不来!”
吉祥在屋子里绕来绕去,实在没想到,提前了两个月肚子疼,也没个准备。
太医院的人快到了,可他们也不知所措,没人给男人接生过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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